第二百九十二节 南国 (第1/10页)
三月二十五日,当北国还是飘雪春寒的时节,长江以南的大地却已是满是莺飞草长的春意了。柳树绿荫蜿蜒在漫长的湖堤边,和煦的春风吹拂着暖暖的水波,江都行宫的春渊湖上,一条挂着宫灯的舫舟正安静地横在湖中。舫舟头,一个身着淡黄色绸袍的青年正坐在扎椅上钓鱼。这青年眉宇清秀,肤色白里透红,头发梳得很整齐,唇边并没有留胡子,这使他人看起来年青又精神。他倚坐在椅子的靠背上,双手握着钓竿,黄昏的阳光斜照在他的身上,透着一股慵懒又闲逸的味道。在舫舟的中部,侍立着两个穿着朝服的男子,他们望着那垂钓的青年,都没有出声,静得可以听见水波的荡漾声。显然今天的运气不是很好,青年的钓竿放下去好久了,鱼饵还是不见丝毫晃动。过了一阵,那青年叹着气,放下了钓竿,转过身来说:“朕早发现了,每次只要牧公过来,朕的手气就会变得很差——鱼儿都给牧公的杀气给吓跑了。”被称为“牧公”的是一个身着华服的干瘦老人,他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,脸绷得紧紧的,表情有些阴冷。他站在那边,便如根经历风霜的老树干一般,散发着一股凛然之气。“打扰了陛下的兴致,老臣惶恐。但老臣还是想斗胆说一声,寄情于山水垂钓,对常人来说不妨视之为闲逸雅兴,但对一国之君来说却是不适合了。需知北虏的前伪帝景穆帝便是因为放纵声色娱乐,最终身死国亡,陛下还是应该将心思放在国事上……”站在牧公身旁的那脸色圆润的中年人干咳一声:“牧公,言过了。陛下自登基以来,一直衣宵食旰,勤政不怠,现在倦了垂钓,你怎就能以景穆这个亡国败君与吾皇相论呢?这实在是大不敬了。”牧公转头望一眼那中年人,却不理他,继续对青年说:“老臣并无不敬之意,天降圣君于吾朝,老臣亦是欢欣。但古人云,生于忧患,死于安乐,陛下身为万民之主,需知防微杜渐的道理,需知‘日中则昃,月满则亏’,人主要近贤远佞,万万不能松懈,对那些只知阿谀奉承的无耻之徒,陛下得小心提防……”那中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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